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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临阵脱逃,却位列南宋抗金七王之首:刘光世究竟凭什么?

2021-11-29 发布于 惠民百事通
客源法宝 http://www.chaojikeyuan188.com/

本 文 约 7140 字

阅 读 需 要 18 min

在南宋的“中兴四将”中,岳飞的水平自不必说,张俊、韩世忠的军事水平虽然比不上岳飞、吴玠等新生代将领,在对金军和伪齐的战争中也颇有战绩。

同为“中兴四将”的刘光世,本人带兵的战绩可谓惨不忍睹,一直在打败仗,甚至多次临阵脱逃。他手下一大部分精兵,更是叛变投敌。但南宋王朝却对这位败将颇为认可:先后追封七位抗金名将为王,如岳飞的“鄂王”。而这七王中排在首位的就是刘光世,可见其地位之高。

《中兴四将图》描绘的刘光世、韩世忠、张俊、岳飞4人。来源/中国国家博物馆

更让人惊讶的是,在明朝中叶之前,刘光世在民间的地位也极高,甚至一度超过了岳飞。元末起义前期影响最大的韩林儿、刘福通势力,韩林儿自称是宋徽宗后裔,刘福通则自称刘光世后裔。朱元璋的开国名臣刘伯温也自称刘光世后裔。

对金人作战成绩明明很差的刘光世究竟有何能力,能在死后二百年声名显赫?明朝中叶市井文学兴起后,他又是如何逐步沦落成今天“只会打败仗的庸人”形象的?

刘光世画像。来源/中国国家博物馆

作战无能,招降纳叛有方

刘光世出身将门,作为西北名将刘延庆的儿子,他在北宋末年就是宋军的一线将领。此人是“内战内行,外战外行”,在镇压方腊起义的战役中冲锋在前,立下功勋。在宋辽争夺燕京(今北京)的战役中,刘光世放了友军鸽子,导致已经入城的友军被反攻的辽军打得大败。后来,又靠镇压民变和击败浑水摸鱼的西夏军,恢复了名誉和地位。

但接下来的汴梁保卫战,彻底改变了刘光世的人生轨迹。

刘光世的父亲刘延庆、哥哥刘光国都是汴梁保卫战宋军的重要将领。这次战役以宋军失败告终,刘光世的父兄都在破城后的突围战中阵亡。当时刘光世正领兵在外,他还在带兵勤王路上时,汴梁就沦陷了,刘光世因此得以逃过亲历“靖康之耻”现场,并带了兵马投奔了赵构。

父兄的同时阵亡,使他在心底对金人产生了某种心理阴影。

宋金对抗图。来源/网络

刘光世是赵构上台后第一个建节的将领。可笑的是,他本人在“靖康之耻”后,没打过一个胜仗,甚至还多次临阵脱逃。看这一阶段刘光世本人的活动记录,“不战而逃”“未战即溃”比比皆是。有一次,驻守天长的刘光世因为逃亡太快,甚至害得在扬州的宋高宗赵构差点被俘,惊吓之中丧失了生育的能力。这样的刘光世,事实上已经不适合再上战场。

那么,既不能亲自上战场对抗金人,也不是赵构嫡系的刘光世,到底是凭着什么在南宋王朝继续一路升迁,排在战绩赫赫且和赵构渊源更深的张俊、韩世忠、岳飞等人之上,成为南宋所封抗金七王之首?

刘光世似乎有一种奇怪的人格魅力:不管是凶神恶煞、叛降不定的土匪,还是能保境一方、击败金军主力的义军,或者是主将被杀后惊疑不定有待收编的杂牌武装,在刘光世麾下都能服服帖帖为他效力。属下的派系这么复杂,当然会有各种内部矛盾,但在刘光世任期之内,他却能让有矛盾的将领们各安其职。

这就是非常有趣的事情了:刘光世自己战绩一般,父兄阵亡后对金人产生了恐惧心理,自己连领兵上阵都很难做到,还多次临阵脱逃。但是再怎么桀骜不驯的土匪、军阀,收编并且归到他麾下后,却往往表现甚好,颇有战绩。

刘光世第一次显示出自己驭下的天赋,是在收编范琼所部时。范琼在北宋军界是一个老资格,还是拥立“张邦昌伪朝”的主要人物,在靖康之变时为金军搜刮出力甚多。因为他手握重兵,在清算张邦昌时赵构也不得不安抚他。“苗刘兵变”后,范琼仗着自己兵多,公开给依附兵变集团的官员站台。忍无可忍的赵构设计把他拿下后处死。但是范琼手下这支从靖康年间就跟随他的部队如何处理,成了极大的问题。最终,时任宰相张浚选择让刘光世去收编范琼部。刘光世不负众望,以自己的威望和人格魅力,成功收服了这群老兵油子,帮助南宋朝廷完成了善后。

宋高宗赵构影视形象。来源/电视剧《精忠岳飞》剧照

当时,江淮之间遍布着各路杂牌武装,如邵青、郭仲威、靳赛等当地土匪、贼寇,或者是祝友、史康民等从中原流窜过来的“巨盗”。他们摇摆在宋金,及其附庸伪齐之间,南宋政府对他们非常恼火,但又不得不招安收编他们。这些人被招安后,都被配属在了刘光世麾下。对于郭仲威这样招安后,仍然和刘豫伪齐暗通款曲的两面派,刘光世毫不犹豫地杀掉,并且再度显示出自己的独特魅力,成功收编了郭仲威所部。其他接受招安者在刘光世在任期间都没有再反叛过南宋。

在这些江淮的民间武装之中最著名的大约是张荣,比起被小说《水浒传》无限夸大的宋江,这位活跃于梁山泊的抗金义军领袖堪称真正的强者。宋高宗初年,金军横冲直撞,很少受到抵抗。张俊歼敌一两千的明州之战都能被称为中兴第一功,韩世忠先胜后败,全军覆没的黄天荡之战也被拿出来宣传鼓舞士气。张荣的民团武装利用梁山泊复杂的水网地形,在缩头湖之战中一举歼灭了大量金军主力,光斩首和俘虏的就有五千多人。张荣的人马还收复了之前岳飞因为兵少被迫放弃的泰州城。这是金军南下以来遭受最惨重的失败,战后金军被迫退回淮河以北。

北宋梁山泊。来源/《中国历史地图集》

在这次大胜后,和南宋政府还没有直接联系的张荣写信给在镇江的刘光世,表示愿意听刘光世节制。刘光世向朝廷汇报了张荣的出色战绩,后者因此得到朝廷的加官进爵,立功将士四千多人也都得到朝廷封赏,可谓修成正果。

早已被金军吓破胆的刘光世,除了自己的人格魅力外,又是靠什么驾驭住麾下这些桀骜不驯的杂牌的呢?

带领各路杂牌军在夹缝中求生存

刘光世所部最早的基干是北宋西北前线精锐的西军,大部分成员则是接受改编了的中原和江淮地区贼寇、土匪武装或民团。这些杂牌军良莠不齐,有张荣这样保境一方、大破金兵的英雄,但大部分人都是在乱世中沦落到靠抢劫和流浪为生、只求苟活的不安定分子。

刘光世能驾驭住这些人,除了本身的将门出身和性格魅力外,主要靠两个原因:一是他敢于为这些人说话,在赵构面前给他们争取基本的保障,二是他能巧妙平衡各方矛盾,依靠有能力的部下有效控制全军,并且让他们在对抗金军的战事中颇有战绩。

在“中兴四将”中,赵构一直把自己提拔起来的张俊和岳飞所部看作自己嫡系,韩世忠在高宗初年的苗刘兵变中是平叛的绝对主力,被赵构目为可靠之人。唯有刘光世,资历太老,早在北宋末年讨伐西夏时就是一方大将,投奔赵构时已经是高级将领。甚至连苗刘兵变中的叛军领袖刘正彦,也是北宋末年在刘光世推荐下出任军职的。当他们的部下得知刘光世加入平叛阵营后,叛军一部未经接战就直接倒戈了。

这样一个朝廷未必镇得住的资深将领,手下又是各类收编来的杂牌,赵构和他手下的文臣怎么会放心?怎么处置刘光世和他手下的杂牌军好呢?赵构和当时负责各部钱粮的重臣吕颐浩等人一方面在军械、粮草供应方面区别对待,另一方面派刘光世所部到危险的战场当炮灰。

张俊影视形象。来源/电视剧《精忠岳飞》截图

既然赵构这么对自己,刘光世自然没必要给他卖命。于是我们可以看到,在苗刘兵变中表现还算出色的刘光世,在随后出现了一系列掉链子的作为:先是上文提到那次让赵构受到惊吓、丧失生育能力的著名脱逃,随后的楚州之围中面对赵构五次手札催促援助也是“竟不行”,朝廷调整他防区把他放到危险的淮南、京东路前线时,他公然不奉诏。遇到明显派他或者他手下去当炮灰的命令,刘光世使出“拖字诀”,史书上经常能看到“迁延如故”“迄不行”等记载。

但是换个角度看,只打有准备的仗,不让手下的杂牌去当炮灰送死,正是刘光世的魅力之一。如果说刘光世自己的脱逃可以归结为贪生怕死,那么他一次次顶住赵构压力违诏,风险可一点都不比正面面对金人小。正因为如此,这么多股出身各不相同武装的领袖,包括张荣这样能击败金军主力的草莽英雄,才愿意在刘光世麾下效力。

南宋建立六七年后,吕颐浩在一次给赵构的上书中说,张俊所部三万人最兵精粮足,韩世忠的四万人、岳飞的两万三千人也都堪称精锐,只有刘光世所部四万人,能打的不过一半左右。如果是一般人这么说就罢了,拥有财税大权,能节度这四位名将的宰辅这么说,对刘光世部而言能有好事么?既然你四万人只有一半能打,那物资上也只给你两万人的数量,比张俊、韩世忠、岳飞所部都少,人均就更少了。

吕颐浩,南宋初年宰相。来源/网络

放在平时,刘光世大概会选择忍气吞声,继续划水摸鱼。但此时大战在即,刘光世拒绝援助韩世忠所部,趁机讨价还价,上书要求和韩世忠所部获得同等待遇。赵构把锅甩给吕颐浩,承诺把刘光世所部待遇提高到韩世忠部水平。

史书时常诟病刘光世驭下不严、军纪涣散,这当然是不容否认的历史事实。但是刘光世所部本来就是由各路桀骜不驯的刺头改编而来,南宋朝廷给他的待遇极差,又指望他手下去当炮灰。刘光世要在夹缝中生存下去,是很艰难的事情。刘光世作为这支军队的领袖,多次顶住朝廷压力,并且上书争取待遇,颇有担当。

实际上,刘光世有两个最得力的手下:王德和郦琼。

王德是北宋西军出身的悍将,政治上被认为是很可靠的,主要带领官军底子的部队。郦琼早年在河北时曾在宗泽麾下效力,后来沦为流寇,有较重的江湖习气,刘光世军中大部分流寇、民团改编人员比较服膺他。这两个人相互不服气,刘光世让他们在作战时互相竞争。

郦琼,宋朝叛金将领。来源/网络

在刘光世上书使手下待遇得到提高后,所部战力也明显提升,在两位将领的指挥下打了好几个胜仗:绍兴四年滁州附近的战斗中,刘光世部大破金军,俘获一名万户、十余名千户。绍兴六年五月,刘光世部将王师晟大败伪齐在边境的挑衅行动。在攻打伪齐的决战中,王德、郦琼二人协作,击破了伪齐的中路军,为稍后张俊的决定性胜利创造了条件,随后参与了对伪齐军的追击。刘光世部用事实证明,不是他们不能打仗,是大宋官家之前给的歧视性待遇让他们不愿意卖命。

朝廷觉得他不行

事实却是没了他不行

刘光世将门虎子,起步高,却在大时代频遭打击,尤其是父兄双双阵亡于汴梁保卫战之中,心理落差极大。入南宋后,他手下的杂牌军将领们起自民间,往往历经颠沛流离。刘光世因为自己的经历,与普通人颇能共情。在和金军对峙时,刘光世察觉到金军士兵的思乡之情,于是每次抓到金军俘虏都发一种“招纳信宝”的钱币作为通行证。许多厌战的金军跑到宋营领取这种钱币后逃亡,刘光世的心理战有效瓦解了金军的士气。这件事一方面可以看出刘光世的通达人情,另一方面也说明他内心深处厌倦了战场。

汴梁保卫战。来源/纪录片《中国通史》截图

不过,关键时刻,刘光世本人的战场PTSD大概又发作了。在庐州坐镇的他得知伪齐大军逼近,竟然擅自渡过长江,打算退到太平指挥。当时节度刘光世、张俊、韩世忠诸军的右相张浚简直气疯了,他直接派人去警告刘光世。刘光世硬着头皮留下指挥,但是张浚对他的印象更差了。

等战事结束论功行赏时,张浚站出来弹劾刘光世,在对赵构的上奏中说道:“刘光世骄惰不战,不可为大将,请罢之。”在张浚看来,刘光世这人实在不行,能打仗的是他手下的王德、郦琼等人。正好赵构有意抑制武人力量、恢复“以文制武”的传统,不妨就从刘光世开刀吧。第二年初,张浚又弹劾刘光世沉迷酒色,对国事、对光复中原的大业都毫无兴趣,不适合继续当大将,建议把他罢黜,以警示其他将军。张浚的政敌赵鼎则觉得刘光世虽然自己打不了仗,但是将门虎子的他素得军心,又部下众多,他要是被罢黜,可能会惹出乱子来。

张浚,北宋至南宋初年名臣、学者,与抗金将领张俊不是同一人。来源/网络

无论是张浚这样颇有进取、锐意抗金的名相,还是秦桧这样一意求和、自毁长城的奸相,在抑制武人、“以文制武”的路线上,都是和赵构完全一致的。最后张浚的意见占了上风,毕竟赵构对刘光世不会有好印象:当年刘光世在扬州的临阵脱逃,害得自己受惊丧失了生育能力,唯一子嗣夭折后,自己的继承人现在成了问题。这些年他经常的不奉诏或者拖延自己的旨意。这次刘光世的部将打得这么好,刘光世本人却又掉链子,不如把他换掉吧。于是,赵构给了刘光世一堆头衔,给他安排了荣誉闲职,剥夺了他对军队的掌控权。

刘光世被罢黜后,他麾下五万多的军队如何改编处置成了当务之急。当时,赵构正在大力提拔后起之秀的岳飞,在和视为心腹的岳飞讨论处置刘光世军的问题时,曾许诺让他去节制这支大军。但赵构更信任的右相张浚却提醒赵构,岳飞得到这支军队后总兵力太多了。最后,张浚的处置方案占了上风:王德成为这支军队的一把手,郦琼则成为王德的副手。张浚派出心腹吕祉,去实行赵构的“以文制武”。

吕祉,南宋时期政治人物,1137年的淮西军变中被郦琼杀害。来源/网络

前面说到,刘光世军其实有两大部分:一小部分是“建制派”,这部分军队是根正苗红的北宋西军一路演化而来,刘光世对他们来说是西军的军界前辈,这部分人的主要领袖是王德。其余大部分,则是各种被改编而来的义军、民团、盗匪,对这部分军人来说,刘光世是他们可靠的江湖大哥,在朝廷和文官们面前为自己的利益代言,这部分人中影响力较大的是郦琼。现在,朝廷派出的文官吕祉来到军中,其目标就是联合“建制派”的王德摆平郦琼为代表的杂牌,完成对军队的改编。

刘光世在时,王德、郦琼同为他属下,地位是相等的。虽然互不服气,但刘光世能让这两人多次协作作战,很可能是有效利用他们之间互相竞争的心理激发了作战热情。等刘光世被罢黜,王德凭借自己“建制派”的身份成为郦琼上司,并且配合朝廷派来的文官代表吕祉准备改编刘光世旧部。王德和吕祉很快引起了军中大部分人员的不满。

郦琼本部虽然只有五千人,但是他串联了大量同样对“建制派”王德不满的军人,直接上奏朝廷弹劾王德。赵构面对人情汹涌的局面,不得不让王德带领直系部队入朝。但此时的刘光世旧部已经人心思乱,甚至有人提出去投奔伪齐刘豫。

伪齐刘豫。来源/网络

从张浚到吕祉的这些文官,毫无疑问低估了驾驭如此复杂一支军队的难度。吕祉觉得只要拉拢部分忠于朝廷的军官把不安分分子处理掉就行了,丝毫没有察觉到,一直不满于朝廷把他们当杂牌,在刘光世走后无人能安抚军心的这支军队,绝大部分人都已经和朝廷离心了。最后的结果,反而是本部只有五千人的郦琼成功串联了绝大部分军人,擒杀了朝廷派来的吕祉,并裹挟所属的军队和百姓投向了伪齐。

刘光世所部五万二千人,除了王德嫡系的八千人之外,基本都被郦琼成功策反,随后裹挟数十万百姓一起投向了伪齐,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淮西兵变。

淮西兵变前,南宋多次击败伪齐军和他们背后的金军,抗金形势一片大好。但淮西兵变直接导致南宋两淮地区的防务濒临崩溃,长江下游瞬间门户洞开。如果不是此时金国内部也在连续政治斗争爆发前夜,完颜宗翰(粘罕)、完颜昌等金国第一代名将会在火并中损失大半,金军暂时无法南下的话,南宋甚至面临着全盘崩溃的危险。

不过,刘光世大概懒得去过问这些事情了。他或许真心厌倦了战争:父兄已经死去多年,身边一批又一批的战友和属下也都战死了,退役做个闲人没什么不好。朝廷感觉剥夺他兵权是个失误,给退居二线的他多次加官晋爵。几年后金宋和议破裂时,赵构想起了这位退役许久的老将,曾经试图让他重新出山。但是此时他那些旧部已经投金日久,郦琼等人在金朝得到了在南宋无法得到的对武人的尊重,王德这样的建制派在南宋朝廷的直接任用下也逐年升迁不再受他节制,他这个吉祥物终究难以有所作为,打了个酱油就再度退役了。到这里,刘光世的军事生涯彻底告终,并在不久后病死。他两位核心旧部则继续活跃在历史舞台上。王德在南宋、郦琼在金朝,都成为独当一面、历史评价颇高的名将。

刘光世的军事能力并不高,对金人的畏惧更是让人诟病。但是他长于招降纳叛,能把麾下的各路江湖豪杰收拾的服服帖帖,在朝廷面前为他们的利益和地位代言。刘光世还能有效平衡好麾下建制派和杂牌军的矛盾,利用他们的竞争心理,取得了不错的抗金战绩。更重要的是,他属于那种“大家觉得不行,但是没有了他真的不行”的存在,直到淮西兵变后,宋政府才知道打仗无比拉垮的刘光世也是难以替代的。

淮西兵变之后,秦桧猜到赵构担心武将弄权。来源/电视剧《精忠岳飞》截图

刘光世死后朝廷给他的谥号是“武僖”。这实在不是一个美谥:“僖”在这里的意思是混吃等死,可见当时南宋朝廷对他的评价不咋地。但刘光世生前曾收编了各路江湖人士,这些人无论留在南宋还是投金,都对这位敢于拒绝朝廷让他们当炮灰的命令、为了他们利益敢直接上书赵构的带头大哥印象颇佳,所以这位朝廷并不感冒的将领在江湖间的地位却相当高。南宋、元朝民间想必流传着不少关于刘光世这位江湖大哥的故事。

到元末红巾军起义,主要领袖刘福通为了增强号召力,自称刘光世后裔。另一位曾经仇视义军、最后加入朱元璋团队的著名智囊刘伯温,同样自称刘光世后裔。从这两位元末名人不约而同的宣称来看,直到此时刘光世的江湖地位都堪称传奇。

刘伯温影视形象。来源/电视剧《神机妙算刘伯温》截图

可是,等到明代的市井文学兴起,对刘光世的声名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随着岳飞成为市井文学偏爱的英雄,“中兴四将”中另外几人逐渐沦为背景板。让刘福通、刘伯温纷纷攀附的传奇江湖大哥刘光世,也变成了主流叙事中作战无能,还临阵脱逃的战五渣,形象从一个极端到了另一个极端。

END

作者丨黑色君

编辑 | 詹茜卉

校对 | 张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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